有人在大声提醒。
有人在预作筹谋。
可这样的举动,放在十几万急速冲锋的钢铁洪流之中,根本没能带来任何有异的改变。
反而带来了局部的迟疑,甚至是小小的混乱。
很莫名的,钢铁洪流的威势,就这般消解了一些。
便是那些出声提醒之人,也根本不敢跳出自己的位置之外,或者降低冲锋的速度,因为这除了让他们被铁蹄践踏成血泥,并使得阵型更进一步混乱之外,带不来任何有益的变化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那。。。。。。是什么?”
位于锋最前端,也是身后一万铁骑统领的男子,藏在覆面铁甲背后的双眼,一直在死死关注着对面的变化。
当对面那左右分流的敌骑队伍,最近处与己方只剩六七百步的距离时。
一道无数马蹄声都无法压制下去的刺耳鸣响,忽然在战场上迅速扩散开来。
然后,他便见冲在左右两侧最前端的过万敌骑,一只放在马背上的手臂,忽地如车轮般抡动起来。
紧接着,便见一道道黑影从他们掌中脱手而出,想着他们所在区域,极速扑来。
因为距离太远,一开始,还只能看见一丝极小,极淡的黑线。
可很快,一道道仿佛同时有无数昆虫振翅的鸣响,便已钻入他耳中。
紧接着,那原本极小、极淡的黑线,迅速变大,在配合上那先一步灌入脑海中的奇异嗡鸣,像是有无数嗜血的蝗虫,朝着己方所在位置扑掠而至。
“蝗虫”未至,一股本能的寒意,却已先一步将他的心灵淹没。
然后。
铺天盖地,数以万计的“飞蝗”,真个扑来了。
这位铁骑统领,能被安排在这样的位置,便已经说明了他的能耐有多强。
再加上他又处于最容易被集火的位置上,在极短的时间内,他便被数十根势大力沉、迅捷凶猛的投枪“扑中”。
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从已经陨落的马背上飞出,然后,身在虚空的他,被一根又一根投枪“接力”,不断“推”往远处。
可即便如此,他也仅是显得有一些狼狈,却并没有遭受到致命的伤害。
可现在的他,也无暇去留心自己身上那些轻微的“擦伤”。
身形被“推”着不断远离的他,用呆滞的眼神,茫然的心绪,仿佛看慢镜头一般,看着一根接一根的投枪,落入身旁的“钢铁洪流”之中。
几乎每一根投枪的落下,便都有一道看似刀枪不入的披甲身影,如纸糊般被轻易洞穿。
有的投枪威势更猛,直接将目标前后洞穿,带出如喷泉般向外狂洒的血浆肉沫。
这样的人,最多也就能发出最后一声惨叫,便会迅速丧命。
即便被投枪洞穿的位置,看上去不是那么致命,那恐怖的撕裂本身,便能让其迅速丧失一身血液。
有的或许是投枪威势稍有欠缺,或是被攻击的目标更加强大,只被洞穿了正面防御,投枪深深的嵌入其身体之中。
但这样的遭遇,却不是幸运。
换来的只是更持久的痛苦,更凄厉的惨叫。